猫猫超可爱w

太中不拆不逆,开头没标he的就有刀,接不太急的稿_(:з」∠)_

【太中】是坏猫猫也没关系

1w+

又酸爽又雷的胃疼东西

轻微火葬场要素,是物理上的病中

summary:也许是过度想念了,中也觉得武侦宰在骗他,把他的小搭档藏起来了

卡普格拉妄想症:继发于精神分裂,患者觉得自己的爱人被一个具有同样外貌特征的人取代了,是替身pa

↑设定和预警如上,是宇宙级的ooc



1.

“你笑得真讨厌。”中原中也死死盯着面前穿砂色风衣的男人,满眼都是烦躁。

太宰治很习惯中原中也不待见他的态度,就当没听见,溜溜达达地从果篮里挑了只又大又红的苹果,咔嚓咔嚓地咬起来:“不愧是黑手党干部,送来的水果都是高级货。”

中原中也扭头看尾崎红叶:“他是谁,混蛋太宰呢。”

刚想让他俩注意形象别打架的尾崎红叶愣了下,招招手示意港黑的医生过来待命,“怎么了?这次行动是武侦港黑联合,暂时不是敌人关系。”

今晚任务会让双黑重新复活,是中也想找个理由发难吗?他俩的相处方式一直莫名其妙,自认还算了解这两小孩的尾崎红叶也看不明白。

“他不是。”中原中也更迷惑了,“身高,眼睛,衣服, 还有恶心人的笑,太宰终于被人干掉了?”

太宰治拿着苹果的手一滞,他看向中原中也眼睛——没有躲闪、没有眨、没有敛眼、也没有藏不住坏水的笑意、只有单纯的疑惑和被欺瞒的不爽。

他开始有种不祥预感:“太宰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黑西装,披着风衣——伪装他也应该伪装得像一点,至少把眼睛缠上绷带。”

“嗯……”太宰治后退一步,仔细端详中原中也的脸,“没有失忆、脸上没有婴儿肥,不是15中,魂穿吗?”

“什么啊……”他像很失望的样子,捏着下巴自顾自地笑起来,“还以为可以看见更加小小只的中也,像电影里那样。”

“砰——”


2.

双黑复活计划因当事人任务前大打出手而中止。

据当事人(指广津老爷子)所述,这招从天而降的蛞蝓冲击和他们15岁初见时一模一样,最后同样以骑太宰治腰上的动作压轴,看得让人想给他俩点一首错位时空。

这场让广津柳浪感到爷青回的纷争的起因是,中原中也看不惯太宰治用他的脸笑得那么欠揍。

“未免有些不讲理了。”太宰治揉着青肿的手腕抱怨,“迪士尼都没他这么看重肖像权,虽然但是,有没有可能我脸的肖像权其实是属于我自己的?”

“小矮人得躁郁症了吗我们双黑好像真的要完蛋了blablabla”

港黑的人被这位惹不起赶不走的大爷吵得精神衰弱,另一边检查结果迅速被印成报告,浩浩荡荡一群会诊医生围过来,屏退闲杂人等后现场只有寥寥几位港黑高层,太宰治以病人家属身份混入其中。

“不是失忆,不是异能,不是时空错位。”

“这是一种有生理基础的器质性疾病。”医生扶着眼镜、拿着检查报告仔仔细细地研究,“是视觉回路从梭状传回到杏仁核到边缘系统的那段受损所导致的——不懂没关系,就是说,这是生理上的疾病。”

“患者会认为身边亲近的人被其他人有所预谋地替换,是一种偏执性精神病,依附疾病多为精神分裂症——他有精神分裂病史吗?或者之前性情发生一定变化。”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在一片死寂中,医生抬起头,想了半天名词:“谁是那个,那个……替身?”

“……”太宰治木着脸想这人会不会说话,一边举起手。

“您是他……?”

森欧外赶在太宰治张嘴前抢答:“前搭档。”

“是了,患者会对自己非常熟悉者的身份予以否定,多半是亲人或者爱人,这种否定是没有道理的,妄想性的。”

太宰治要笑不笑地勾了下嘴角:“他挺有道理的,的确不一样了。”

“快跑。”医生笑不出来,尽可能简洁地描述后果,“在否定的同时,被否定的人与否定的人同时存在,被否定的人是否定的人所代替”

“你冒牌了他搭档,他会保护他搭档而杀死你,为了求证你是谁还会反复尝试。”

“换句话说,他以前爱你到哪种程度,现在就会为了杀掉身为冒牌货的你做到哪种程度。”


3.

“所以你会做到哪种程度呢,中也。”

太宰治从外墙翻上来,坐到窗棂上晃着腿。

中原中也确诊后他就被人客客气气地请出港黑,说是为他生命安全着想,那忙不迭地的样子分明是怕他多待一秒刺卝激他们干部病情更加重一点。

浅淡的月色从窗外遛入房间,他没有穿那件中原中也讨厌的外套,只着一件衬衣,白色的衣料在月光照耀下呈现半透明的色泽,还有他并未有多少变化的容颜,像极十六七岁的样子。

中原中也在他爬上来时就听到了动静,被仪器和检查轮番折磨了一天的青年显得很萎靡,看见太宰治也只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不想理他。

像猫猫一样,太宰治想,这个中也比起自己熟识那个更任性一点,如果是以前的中也,一定会在任务结束后再抽他。医生说生病会导致性情改变神情淡漠甚至出现次人格——那就叫他猫猫中好了。

“不开心的应该是我吧?”太宰治坐窄窄的窗框上支着一条腿荡着一条腿,看得让人担心他掉下去,“虽然你一直想我死,我也一直很想死,但我敢说我们的想法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一致过。”

“主要是你想笑就别笑了。”中原中也爬起来把灯打开,幽幽地说,“本来就觉得你是冒牌货,你笑起来就变成劣质冒牌货了——他不会勉强自己笑,真想杀了你。”

“你不生病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看不惯我。”

“那就算我生病了吧,你就是他。”中原中也短暂地妥协了一下,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如果你能说服我,为什么他换下黑风衣取下脸上的绷带变成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治病成功?”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在夜色里猫儿一样清透蔚蓝的眸子,他想到了很多名字,森鸥外、Mimic、织田作、坂口安吾,活人的死人的叛逃的获利的,他可以舌灿莲花巧舌如簧,细数森鸥外的罪过、正义凛然地大书特书从杀人者到救人者、善恶的意义、黑暗到光明、生命的救赎……但他知道中原中也不需要,他也不需要,所以冲到嘴边后只剩四个字

“因为叛逃。”

中原中也看起来有点烦,摆出拒绝交流的姿态,像呲牙的凶狠小猫:“他们说过了。”

“那就没了,不接受吗。”

太宰治想他还能说什么,按往常他应该开始嘲讽了——问中原中也你想听什么,你的小蛞蝓脑子终于坏了,狗狗认不出主人了吗,但是面前的是猫猫中,不可以对猫说那么过分的话。

“你们的意思是我被他丢下了。”中原中也满脸写着达咩,“太宰很会做作战计划,但是你们说的计划里没有我。”

这算什么,太宰治做的决定成了中原中也否认他是太宰治的基础。

太宰治压抑了一天的恶劣情绪几乎翻涌出来,他甚至想讥诮出口,中原中也你哪来的自信,太宰治不仅会叛逃、他还会背着你去死——你笃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谁让你对他抱有期待?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他?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毫无杂质的蓝色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被这样毫无保留的爱意包裹他难过得想要杀人,焦躁不安得团团转。

这不是中原中也会说的话,太宰治想,听起来和怨妇一样。

中原中也应该是什么样的,骄傲狂妄,不可一世,太宰治走了他举杯称庆,太宰治死了他要大宴宾客,生怕这封“没你我过得很好”的战术下达不到位,稍露怯意都怕矮了声势。

他的不在意,是发自内心抑或死要面子都不重要了,但太宰治便有了逃避的借口。或许卑劣,却能一如如常咋咋呼呼地相处下去,甚至不需要一个交代,我们仍是默契无间的搭档,什么都没有变。

唯独这场变故一把撕掉遮羞布,打翻他粉饰太平的粉桶。若中也没有生病,非要计较也无非是打顿架消消气,心头添一道不痛不痒不扎眼的疤;偏生这场变故,那道不深不浅伤口像被人泼了辣椒水,发着炎溃烂出脓水,告诉他伤口不会不药而愈,明明白白的都是亏欠。

这次中原中也没有给他留面子,更没有给自己留面子,当他把少年时的爱人和武侦宰分离时,便对面前这个砂色风衣的男人不再有偏私、甚至不再羞耻,他像天真似地用了诘问的语气,直截了当:“他不会,你把他藏起来了,你还想挑拨关系——你想死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中原中也像支棱起尖刺的小兽,周身泛起隐隐的红光。

太宰治知道他该闭嘴了,理论上来说他是中原中也最想杀的人,卡普格拉妄想症的患者多半会对被否定身份的人施暴,有半数报道发生了悲剧事件。他现在可不是为所欲为刷中也卡混日子的混蛋青花鱼,他是绑架了黑时宰的江洋大盗。

但是他的中也多聪明,为了找到那个在眼睛上缠绷带的少年的下落,还知道忍辱负重地把他命留着,真是主人的好狗。

对峙了一会儿,中原中也很不高兴地啪嗒把灯关了,躺下缩进被窝,意思是要睡觉了不想理他。

太宰治看着漆黑的房间里拱起的那小小一团,说,他不值得你百般维护

中原中也翻个身背对着他,你们都是骗子。

愤愤的语气,但是太宰治觉得他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4.

“真是难以置信啊——听说你搭档对你叛逃大宴同僚开好酒庆祝,现在居然还能有这出。”与谢野晶子踩着粗高跟,倚在太宰旁边的窗口抖了抖烟灰,眼下是遮掩不住的青黑。

太宰治弯了弯嘴角,笑意不及眼底:“我也没想到我以前的条教这么成功。”

“少嘚瑟了,人都被逼疯了,听说这病并发于精神分裂?”与谢野晶子叼着烟,用终极过肺的姿态狠狠吸了一口,勉强提神醒脑,也不知道她说的被逼疯的人是谁,只顾着抱怨,“让我试好歹让我把人弄成濒死啊——港黑的人宝贝得很碰都不让碰……虽说也没人打得赢,这算你的烂摊子吧,太宰。”

太宰治有些意外地挑挑眉。

与谢野晶子转着柴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是社长让我去的,听说治不好有一半的可能你会被前搭档干掉。”

一边吃着零食的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笑眯眯地:“是我告诉她的,太宰和帽子君的处境都很危险呢。”

太宰治恹恹地仰倒在沙发上,被好意包围的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又来了:“要我说谢谢吗,各位。”

“不用。”名侦探摊摊手,“港黑那边在统一口径说黑时的你死了,说不定这事能告一段落,是个好思路,你觉得呢太宰。”

太宰治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弹起来,他冷笑一声:“消息来源是?”

“我。”与谢野晶子举起柴刀,“虽然不准我砍他们干部,但是听到了不少八卦。”

“……”太宰治开始想森鸥外是不是嫌首领当得太无聊想搞点花活——谁给他的胆子单方面把黑时宰独立并宣布死亡,主人还没发话谁敢给他的狗洗脑?

与谢野晶子看着太宰难看的脸色和逐渐阴冷的气场啧啧称奇:“反应这么大啊我怎么觉得这个思路还可以……”

“闭嘴。”

“太宰。”近战型医生看着太宰治失态的样子不仅不怕,反而咧嘴笑了,颇有几分看好戏的味道,“作为医生送你一句话——To Cure Sometimes, To Relieve Often, To Comfort Always.”

太宰治踏出侦探社,身后是女医生慢悠悠的声音。

“无论用什么方法,抓不住的东西也会从指尖流逝,这是没办法的事。”


“呀,脾气好坏。”与谢野晶子把柴刀收回包里,看着紧闭的门耸耸肩,“这可是我行医生涯的箴言。”

“那可是帽子君。”江户川乱步嚼着薯片,说得意味深长,“承认黑时宰的独立和死亡就等同放弃了那些本来属于他的东西——他绝不会放任港黑那边瞎传。”


5.

不等太宰治开始下一步动作,在武侦分配的公寓门口,太宰治就捡到了上次和他不欢而散的中原中也。

港黑最器重最强大的干部就坐在他家楼梯上,显然等了他好久,头困得一点一点的,还像小猫一样打了个哈欠。

他一听见脚步声就抬起了头,全然不是之前的敌意,反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都亮了起来,太宰治甚至觉得有点被他视线灼伤。

“我……”

“进来说。”太宰治打开门,把小橘猫拎进公寓。

中原中也规规矩矩地坐沙发上,用眼睛矜持地四处打量,沙发上的屁股都只坐了二分之一,太宰治看了更心烦了,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菠萝啤去砸中原中也脑门,当然被躲开了。

“你客气的样子……”太宰治想了一下形容词,“还挺恶心。”

中原中也脑子出问题前,喝醉了偶尔会到他武侦的公寓找茬,当然不是走正门,重力使一般从窗户进。进来后喝他酒翻他柜子玩他游戏机,心情好的时候走之前像打发要饭似的拍几张大钞在他桌子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如果太宰治在会打一架走,如果太宰治不在会放把火走。

中原中也显然有求于人,没有跳起来掐架,反而继续用盛满希望的蓝眼睛地看着他。

太宰治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们说他死了。”

中原中也的声音和太宰治心里的猜测一字不差地重合起来。

太宰治啪地关上冰箱门,侧门收纳盒里装的啤酒汽水哐当哐当地响,他接过话头的语气没有一点起伏:“所以我现在是你唯一的突破口,你想让我告诉你他没死,被我藏起来了。”

中原中也没否认:“所以他死了吗?”

沉默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中原中也焦躁地把太宰家布沙发戳了个洞。

“中也觉得呢。”

“他没死。”中原中也秒答,“祸害遗万年,他那么聪明又那么祸害。”

“真好啊,这次不是什么‘因为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死’之类的发言。”

“?”中原中也被他阴阳怪气得皱皱眉,“很早就想说了,你是在嫉妒他吗。”

太宰治这次澄清得飞快:“只是可怜你识人不清。”

中原中也手一抬,太宰治家里所有金属刀具均泛着红光飞起来,刀刃向他,一直耐着性子被他嘲讽了好久的橘发青年半侧半仰地靠沙发上回过头,钴蓝的眸子里杀机毕现:“再说他就杀了你。”

太宰治举手投降,做出给嘴拉拉链的样子。

“……”中原中也盯着他的脸端详了好久,看得太宰治厌烦地扭过头避开视线,“他现在过得好吗。”

“不太行。”

“为什么呢。”

“因为快被小蛞蝓气死了。”

中原中也听见那个熟悉的称呼抿紧了嘴,指尖操纵着水果刀咔地一声把木质茶几劈成两半,语气淡淡的:“再冒充他也杀了你。”

太宰治看着殉职的茶几只感到深深的疲惫,是从一开始赶到医院,接受中原中也看陌生人的、仇视的眼光就开始积攒起的,后来裹挟着嫉妒醋意恨意悔意将人淹没的情绪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的、类似于债台高筑的疲惫。就像被放高利贷的赌徒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误入歧途负债累累之辈或许还能一跃解千愁,太宰治只觉得看着中原中也这个样子自己死都不能瞑目。

已经是第多少次因为中原中也不想死了?太宰治算不清了,他看着自己娇小漂亮的搭档,只觉得这人就是自己痛苦的根源、不然十五岁那家游戏厅旁边的口井就挺不错——他早该跳下去的。

中原中也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人类不能理解猫猫的脑回路,太宰治已经不试图扭转这只中原中也的想法,只最后想问一遍那个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我不能是他呢。”

中原中也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视线依次扫过他的脸、他的衣服、他寒酸的小公寓。

他没有说话,但太宰治知道他的意思。

——你哪里像他?


6.

哪里都不像。

太宰治梦到了很久之前的事。

他还穿着黑色西装,绷带缠着一只眼,踩着小皮鞋啪嗒啪嗒地游走在港黑大楼里,遇见他的人纷纷向他行礼问好。

他穿过一扇一扇厚重的雕花大门,像什么无限游戏一样——这栋藏匿了无数血腥黑暗的大楼里很多门、有很多房间、很多窗,地面上是富丽堂皇又腐朽古板的哥特式装修,贴满开得很高的玫瑰花窗,每间房间嵌着或巨大落地窗或彩玻璃圆窗。太宰治想起自己常待的刑讯地下室有股水臭味,天窗是一小片灰白色的毛玻璃。中原中也好奇刑讯是什么样但每次都被他拉开了,把人带着找空房间打游戏吵架,玩累了贴在透明玻璃上可以看见外面整个青蓝色的天。

那些数目众多的玻璃并不采光,许是因为教堂样式的超高层距让阳光难以稀释进来。太宰治记忆里那些巨大的水果蛋糕,画着笑脸的气球和俗艳明亮的彩带,花色繁杂难以清理的绒地毯,打了很多次蜡光可鉴人的暗红地板,废弃的锈迹斑斑的库房,都被笼罩在大量阴影里,光线偶然射卝入时可以看清空气里飞舞的细小尘埃,中原中也上蹿下跳时扬起的灰能叫人犯哮喘。毕竟黑手党老装逼犯了,一栋楼装的都是封闭窗,不采光不通风,惨过坐牢。

坐了一晚上牢的太宰治是被面汤的香味唤醒的,有人坐到他床边,拍了拍他脸。

“要吃荞麦面吗。”

太宰治坐在自己小小的饭桌面前,看束起头发的中原中也用汤勺舀起面条,还捞起一小把蔬菜和两只造型可爱的鱼丸——这些家里都没有,应该是才去便利买的。

太宰治yy了无数次中原中也穿围裙在他家做荞麦面的场景,但即使是他也未曾想过这样的场景具现化是在这种荒诞离奇的情况下。

太宰治无法自证自己的身份,港黑为了让中原中也和现在的自己割裂不惜承认黑时宰是为独立个体并已死亡。中原中也问题就更严重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他认不出。真相多简单,他不相信。猫猫的耳朵有三十二块肌肉,听力是人类的三倍,但它不想理人的时候你说什么它都装成听不见——港黑说黑时宰死了他不信,他不接受恋人的死,太宰治说自己就是黑时宰他不信,他不接受恋人的叛逃。脑子坏掉后的中原中也意外地坦率起来,还知道找主人要蹲在太宰治门口等着被捡回家,哪里是傻猫,是任性得不得了的坏猫猫。

“你是故意的吧,中也。”太宰治吸溜了一口面,汤底加了木鱼花和小虾皮,鲜得让人想把舌头吞下去,“这是报复。”

“那你别吃。”

太宰治迅速端起碗把汤底喝干净。

他从刚认识起就知道中原中也手艺很好,小牛排煎得鲜卝嫩多汁,荞麦面劲道可口。除了太宰治没人能有殊荣从中原中也盘子里叉一份肉走,哪怕叛逃后,太宰治也自信中也身边从来站不下另一个人。

想不到中原中也还能从时间长河的陈谷子烂芝麻里把黑时那个死鱼眼小屁孩扒拉出来,抖抖洗干净摆到光天化日下,比忠犬八公还感人。

这波啊,这波是替身攻击。

“我要回去上班了。”吃饱喝足精力充沛的中原中也抖抖麻袋,“你自己进来还是我打晕把你塞进去?”

“不至于不至于。”太宰治看着那个尿素蛇皮袋,矜持地拒绝了,“你部下看见我从里面蹦出来能被吓哭。”

“确实。”中原中也想了下黑时宰给港黑众造成的心理阴影,再看看和面前和他面容一模一样的武侦宰,姑且放弃了“把冒牌货监管起来”这个计划。

太宰治略一思索:“如果我是冒牌货,想取代他的位置就不会躲你;如果我是他,自然也不会离开你不是吗?”

听到后面中原中也神色略有些松动,面色稍霁。

“我可以保证你随时可以找到我,或者说,保证不会对你……爱人不利。”太宰治乘胜追击,“不信的话,你可以和我住一起。”

“你不上班吗?”

太宰治耸耸肩:“我可以翘。”


7.

就这样,在侦探社众人以为太宰治终于被中原中也杀掉的时候,已经离职三周的太宰正躺在前搭档的高级公寓里吃香喝辣。他什么行李都没带,中原中也轻而易举地从柜子里拿出了另一人份的拖鞋、牙刷、水杯,甚至还有床青花鱼毛毯,生产日期是四年前。

说是同居,其实类似于软禁,家里每个角落都安满了摄像头。中原中也从一开始的需要按捺住旺盛的的杀机,到后来稀里糊涂地和一起看电视做饭打游戏。也许是十六七岁朝夕相处留下身体记忆的缘故,哪怕中原中也坚持宣称武侦宰是冒牌货,他也突飞猛进地和冒牌货找回了熟悉的相处方式。

迅速真香的中也感到很没有面子,但也找不出不如心意的地方,他想可能是太宰治太好看了,毕竟和爱人一模一样的脸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dokidoki很正常……总而言之,他们诡异地相处下去,甚至有那么点岁月静好。

入秋了,窗外下着雨,雨滴被风吹得打在玻璃上汇成一股一股的小水流,顺着玻璃流下来蜿蜒成地图的形状。

太宰治翻着日历:“今天是盂兰盆节,要去看看他们吗。”

“不用。”中原中也抱着抱枕目不转睛地看电视,“我前天才去了,今天鬼门人多,他们回来可能路上会堵。”

太宰治被他可爱的发言逗得笑起来,中原中也生病后哪哪都不好,却意外地坦率。

他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啪嗒啪嗒打在宽大的树叶上,经过了盛夏后芭蕉叶绿得能滴出油,雨点从上面滚下变成一滴一滴的绿翡翠,是后院种芭蕉的有钱人才能欣赏的惬意景色。

中原中也撇了他一眼,遥控关了电视:“你想去吗。”

“嗯?”

“你们一直说织田作,有这个人吧?”

“是我好友,也是我叛逃的直接原因。”

中原中也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他对叛逃这个词神经过敏:“闭嘴!”

最后还是去了,中原中也开车,中原中也买花。

入秋后陵园有点萧瑟的意味,连绵不断的雨打焉了不少花,唯一的艳色是路边几棵晚熟的樱桃树,雨后长着青苔的石板路滑溜溜的,来祭拜的人不特别多。

中原中也规规矩矩地上前放上一小簇白雏菊,低眉敛眼地保持着安静的姿态。

太宰治看着他老实的样子感到好笑。中原中也上坟路子野得很,给兰堂扫墓坐他碑上,给朋友扫墓骂骂咧咧、一边喝酒一边给他们烧支票烧机车杂志烧他自己折的小纸屋,还煞有其事地空了一个账户、每年往里面存钱,太宰治叛逃后刷他的卡,唯独没动过那里面的钱。

今天这般礼貌地送上雏菊,太宰治有点恶寒地想,像电影片尾卸甲归家的战士,带着温柔美丽的发妻扫墓,告慰父母和战友的在天之灵。

“不说点什么吗。”中原中也后退一步,“我去抽杆烟?”

“不用。”太宰治拉住他,风衣下摆被风吹得扬起来,“我有时会想,把你带到他面前来,给他看我过得很好。”

“但是中也是坏猫猫,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中原中也像听不懂,神色淡漠地插着兜,低头踢飞块小石子 。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看向躺在底下长眠的友人,只感到无力。

拥有通天智慧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他在织田作死亡后弃暗投明离开港黑,在中原中也生病后又放下武侦重新回到他身边,像西西弗斯推那块永远推不上山顶的巨石。太宰治不知道为何他要推石头上山,不知道不推石头还能做什么,他自杀过、反抗过,可他到底不是希腊神话里的悲剧英雄,没有战胜命运,破局阵眼只指向死亡。

留不住的——像看着织田作在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那样,他也只能看着中也头也不回地逆着时光长河奔向过去的人,那里有中原中也可以交付生命的搭档、两人争抢一碗的荞麦面、堆满游戏卡带的公寓。那时的太宰治还没挂起伪善的笑做起浮夸的颜艺,从指缝里流走的沙堆成金字塔,塔底下埋着那个阴郁少年,埋着中原中也的爱人。

而中原中也囿于过往,日日夜夜发狂似的满世界找他的少年。

他声音发涩:“我是不是也要失去你了。”


8.

“不是。”

一路沉默到了夜幕降临,中原中也跟在太宰治后面,在一个阴暗潮卝湿的小巷里突然出声。

“你知道我脑子有点问题。”中原中也指了指自己头,“趁我现在还清醒,我知道你就是他,太宰,我不会认不出你,就算我脑子变成豆花,身体也会再次爱上你。”

“虽然真相很简单,但是不愿意相信也没关系。”太宰治摸摸他毛绒绒的脑袋,并不意外的样子,“中也可以当坏猫猫。”

中原中也盯着他看了半晌,嗤笑一声:“老子没病时会气人得很,现在倒温柔起来了。”

“虽然有被安慰到,但再次爱上还是不一样的。”太宰治说,“少时的信任和现在的信任,我争取不到的是属于黑时那部分,和现在不一样的爱。”

“看不出你还有感情洁癖。”

“念念不忘别的人都没关系,黑时宰不行。”因为他争不过,太宰治觉得和已经消失的异时空同位体竞争简直是被降维打击,黑时宰已经没了变成白月光,武侦宰只要还活着就只能当白饭粒里最香的那盘五常大米。

“但是你不在,我只能一个人想、一个人想。”中原中也声音像带了崩裂的痕迹,他努力地把情感全数抽离出来,平直得像Siri之类的人工智能,“我最后要说,你的同事很爱护你——他们想阻止我杀你,他过得很好——”

他拖长的声音像在克制着什么,苍白的下唇被咬得死紧,眼角通红。

“没关系,中也没关系的。”太宰治用他平生最温柔最包容的姿态,捧着中也的脸用拇指摩挲着爱人唇瓣,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中原中也飞速眨了下眼,语速像连珠炮一样:“但是为什么,他变成了你,他为什么变成了你?——你把他还我?”

“你把他还我!”

【被否定者在患者看来通常是带有恶意的,出于自保性需求可能会对被否定身份的人实施严重暴力行为】

中原中也从手底翻出把匕首,是太宰治眼熟的那把,匕身流畅,刀刃银白,锃光瓦亮地折射着远处霓虹灯的光,他和中原中也在打闹中把玩了无数次。

“你把他还我——”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银光闪过刀身没入,锋刃稳准狠地扎入大腿,刀柄堵住了即将喷涌而出的血。

【当患者感受到被否定身份者带来的威胁后会以彻底杀死受害人为最终目的,但是由于这种局限性让他们无法确定受害人「到底死没死」,所以就一直重复杀人的动作,造成惨不忍睹的犯罪现场】

“骗子……”橘发青年低着头,他将匕首拔出,鲜红滚烫的血从伤口流淌,将雪白的刀刃染成赤红,顺着刀身洇湿他的袖口。中原中也在太宰治的注视下再次举起手,再一次颤抖地挥动小臂试图狠狠地扎下,却在刀锋没入皮肤的前一秒堪堪止住。

太宰治的手还是稳稳地摸在他头上,像给猫猫梳毛一样用手指一缕一缕地顺着那头柔软蓬松的橘发。

“这样也没关系吗?”中原中也好像哭了,明明他是施暴者、把高他一头的黑发青年抵在墙上动弹不得,但蓝眼睛却在夜色里泛着层水光,配合微红的鼻头食用甚至显得有些可怜,比起攻击太宰治,更像在攻击他自己。

太宰治低头看了眼临时转方向没入自己大腿的刀,他还有心情笑出来,甚至用手指沾了点血,像玩颜料一样把猩红黏腻的氵夜体涂在中也的唇上。

“没关系哦,是我的过错让中也变成坏猫猫。”太宰治捧着中也的脸欣赏自己的杰作,中也的皮肤很白,殷红的唇瓣像擦了口红那样好看,很适合他。

太宰治顶着腿上还汩汩往外冒血的刀眼,因为失血过多他开始感到头晕,为了防止死不瞑目他终于开始说起人话:“中也是我生命中那极少数不可预料的部分,我以为我不必安排、你自然会是我未来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说太宰很会做作战计划,但没有计划到我家小橘猫会难过。”

“猫猫是可以任性的,所以不要原谅我。”

他甚至弯下腰亲了亲那双宝石蓝的眼睛。

中原中也推开他,捂着脸滑下来,在昏暗逼仄的小巷里以半跪的姿势紧紧地抱着了太宰治的腰。


9.

多谢太宰治入水作死的习惯,从风衣兜里掏出了一卷完整的绷带,创口也干净利落没什么需要清创的,中原中也去便利店买了酒精,很快止血包扎固定好。

俩人靠着墙角蹲着,蹲在一如他们初见的那条小巷。

“没伤到大动脉。”

“伤到了你就黑时宰武侦宰都没有了。”太宰治很没良心地笑话他,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在月光下像俊美的吸血鬼。

中原中也丢给他一听啤酒,也不管他是不是伤员,坐墙角边自顾自地喝起来,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

“你睡觉的时候,我翻过你的公寓,你左边那个储物柜里面有红酒,罐头在电视柜里,绷带会放冰箱,夏天缠起来会比较凉快,和以前的习惯一模一样。”

“哪怕脑子最混沌的时候,我也知道你身上全是他的影子,也会按着习惯再一次喜欢你,还这么不讲理真是对不起啊。”

话说这么说,中原中也语气里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他生病后就很少说这么多话,大部分时候他都摆出抵御的姿态拒绝接收,太宰治时常觉得在家里监控里能截很多猫猫呲牙.JPG 猫猫炸毛.JPG 猫猫不开心.JPG的表情包。

所以他很大度:“猫猫任性一点比较可爱。”

“其实你……前半段在港黑身不由己,后来因为友人的期望又换了个活法,你想过为你自己活吗。”中原中也说完这鸡汤似的话反而笑了起来,“差点忘了,你不想活只想死。”

“中原中也你真的是圣母啊这个时候还能共情我。”太宰治拉开易拉罐拉环,咕咚咕咚地闷了一口,“要早知道你这么爱我,我那时都能多吃两碗饭,说不定能长到一米九——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中原中也两眼发直地看着月亮,入秋后的天格外的高,只有轮弯月清寂地挂在夜幕上,“接受心理治疗?卡什么征是因为想念以前的你出现的,你给我搞个时光机?还是杀了你?”

他开玩笑似的把匕首在指尖挽了个漂亮的刀花,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太宰治新添的腿伤:“我看最后一种最简单。”

猫猫中的出现是为了找黑时宰,太宰治死了一了百了。

“好可怕啊中也快来杀了我——”


心理治疗是治不好的,太宰治想他们应该都心知肚明,检验报告上明明白白的“生理基础的器质性疾病”。如果是异能、如果是时空错位,他会倾尽一切去把事情恢复到原样,但现在事情的原样就是,少年时的黑风衣就是不合身了、他也不再适应遮住一只眼的视角、每天习惯性地挂起了中也最讨厌的笑,中也最初爱的人已经面目全非,连带着感情也是。

怎么才能好起来呢,哪怕你会再一次、再一百次地爱上我,也无法通过哆啦A梦时空机把那个少年捞回来。少时爱和成年后的爱已经不同了,太宰治仿佛能听到那个黑衣服的小鬼在嘲笑他,笑他无能为力,笑他一败涂地。

我已经输了。

太宰治想起了与谢野晶子的话,还有一直推石头的西西弗里,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

“红叶姐是对的。”太宰治低低地笑了,想起为了寻找黑时宰最后的线索跌跌撞撞跑到他家的小橘猫,笑得有几分嘲弄的意味,“她很爱护你,总会做出对中也最好的决定——也是最简单的。”

“嗯?”

黑发青年拖着伤腿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中原中也面前,像哄猫猫一样摸了摸他头:“那就让我来做个了断吧。”

“他死了。”太宰治一字一句宣布着那个少年的死亡,“中也不用再纠结他有没有叛逃,不用想我和他的关系,也不要再寻找他了——”

他透过那双因为震惊微微睁大的眼,看见里面的倒影,满满都是那个穿着黑风衣阴郁厌世的少年,向下撇着嘴角像在嘲弄。

他的确赢了,太宰也眨眨自己干涩的眼睛,恭喜你啊。

他像自虐似的往下说,他的说辞说得比港黑那套要更真切,更动人,因为中原中也相信他,因为他真的参加过那场葬礼——

“他死在十八岁,被我亲手杀死的,子弹射入右心房,血把地板染成了红色,尸体缠着绷带被我埋在金字塔底。”

“不要再找他了。”

他后退一步,看见中原中也不可置信的眼神,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双湛蓝的猫眼里溢出来,像万念俱灰似的,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只安静地让泪水往下流。

这会是最后一次看见你了,太宰治想。

他把猫揽入怀里,告别似地轻轻吻了吻他发顶,看着精疲力尽的青年闭上眼,眼尾是清晰可见的泪痕。

中也再醒来的时候,太宰治将会拥有一个正常的恋人,关心他,包容他,骂骂咧咧地爱他,就像事情恢复原来的样子。

那我失去了什么

太宰治想,失去了眉眼飞扬热烈肆意的少年,失去了十六七岁那段滚烫赤忱的爱,连同那些高耸的玫瑰花窗、杂草丛生的荒原、青蓝得要滴出水的天空,和心脏淌着血的黑时宰一同藏进金字塔底。

那些不再属于我了。







End




虽然没有逻辑但还是想自洽一下1551

其实就是一个因为生病中也把黑时宰和武侦宰分离,黑时宰在白月光位的胃疼故事……红玫瑰和白月光都是宰,中也都是爱的

卡普格拉症多并发于精神分裂,正常的中也什么都懂,理智大度地接受包容;另一个他像猫一样构建他喜欢的世界(不喜欢的就不听不信不接受,他和太宰对峙也一直在理智和任性两个状态切换)分不清现实虚幻的时候即创造黑时宰,形成卡普格拉症,所以宰说中也是坏猫猫。

中也在生病情况下依然会爱上太宰(不信港黑唯独信他说的话、舍不得杀他)宰最后妥协了,亲口否认了他的过去,让为了找而黑时宰出现的猫猫中和黑时宰一起消失。所以中也依然爱他,但他永远不能涉足十五六岁青时的天空,那将不再是属于他俩的共同回忆,而属于已经死去的黑时宰。就,爱还是爱,但残缺了。

因为很想写这个设定,勉强把精分和替身这两个要素逻辑上扯全了,这样的中也已经ooc到天际了(跪)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本文不代表作者观点,【】的医学知识来自百度或者编的,我还老把卡普格拉记成卡托普利那个降血压的药╥﹏╥那段“中也是不可预料的部分”来自朋友,精神分裂也不是很有时髦值的东西,有这方面困扰的小可爱尽快就医,早点好起来(。•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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